初冬福州的深夜,潮湿不堪,阴冷入骨。肆虐的海风卷过遍野伏尸,浓烈的甜腥味充斥天地间。 易许安渐渐有了意识,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疼成一片。她睁开眼,看见眼前一片血红,伸手擦了擦眼眶的湿润,竟是满手深红的血。 易许安顿时惊得魂飞魄散。 她记得自己国考上岸后,和姐妹们旅游爬山,结果倒霉遇到了落石。 现下从脸上摸到一手的血,她觉得自己八成是被山石砸开了瓢。担忧气急之下,她哇得吐出一口血来。 背着她疾行的男子衣襟处传来湿热的感觉,微微偏头,却见黑红血污一片。那人大惊,也顾不得前行了,而是把易许安轻轻地平放在地上,用胳膊托着她头颈,急切问道:“满满!快醒醒!你怎么了!” 易许安还在一口一口的吐血,因仰面朝上呼吸不畅,被呛得血沫飞溅,狼狈异常。 她猛地推开那人,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死死按住腹部,俯趴着吐完了肚子里的血。 那人细腻的指腹温柔地拂过易许安眼下,声音里夹着怒气和恐惧:“你怎么会中毒了?是谁给你下了毒?!” 易许安堪堪顺气,偏过头,一眼瞪过去,爆了句国粹:“没被毒死,快被你呛死了。” 目光相撞,两人双双愣住。 冬夜黑暗,仅有月光莹莹勉强照亮周遭。尽管如此,易许安也可以确定,自己前三十年的生命里从没见过这位长发古装帅哥。 但在看到他的一瞬间,陌生的认知忽然撞进她的脑海。 顷刻间她就意识到这个人是自己的青梅竹马的表哥、自己的丈夫——前朝太子段元慈。 易许安迷惑极了,后背的寒毛倏地耿起,以为自己撞了邪。 段元慈被她冷不丁一骂,怔忪了片刻,看她精神还好,便轻轻地握着她的手臂,把她从地上拉起,然后将她拢入怀中,温柔道: “乖满满,好满满,满满不气。你可觉得哪里还不舒服?” 易许安被他清澈的眼瞳满是柔情地盯着,顿时什么不安和火气都莫名消散了,心中甚至升起一丝羞涩,顺从地任由他用衣袖擦拭她脸上的血。 她沉默了一会,终是败在他温情真诚的目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