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舒十三年,正值数九寒天,漫天飞雪。 午门的白雪铺了一地,萧瑟的冬风在皇后姜凉的耳畔簌簌作响。 雪纷纷落在面颊化成水,被她抬手抹去,她不能流泪,假的也不行。 百姓们窃窃私语,边感叹今年冬天难得的寒冷,边低声笑骂着“狗官”、“杂碎”、“奸佞”这样的字眼。 被株连的众人,是皇后母族,梦渠姜氏,那个举朝上下最令人艳羡的家族。 “天子诏书有言,姜氏结党营私、以下犯上,毒害天子,故钦判:株连九族,满门抄斩。” “午时已到,行刑!”奉御的宦官庄严道,监斩官颤颤巍巍地扔出了令牌。 随后一队官差推搡呵斥,强行押解着身穿单薄囚服冻得瑟缩的姜氏一族,老老少少,登上刑台。 为首的老者两鬓斑白,眉宇间夹杂痛恨与悲苦,口中不停叫嚷着:“萧子无眼!残害忠良!断我姜氏命脉!太后!王爷!你们怎么能如此忘恩负义!我为你们做了那么多事!连皇上都——” 还未说完,老者便被身旁的官差抬脚一踹,口吐鲜血扑倒在地粗喘,再也没有力气喧嚷。 “呸,污言秽语,死到临头还不忘给王爷太后抹黑,给你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此人正是皇后生父、当今太师,姜越平。 百姓嘈杂的议论声声入耳,落雪簇簇,他只能模糊的看到那一张张或憎恶,或漠视,更多的却是喜悦的脸。 “王……王爷,老臣不求别的,求……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凉儿……” 姜越平想要用力爬起来,又被官差踩在脚下,用脚狠狠压在脖子处,身旁投下阴影,一双黄靴映入眼帘,他逆着日光抬头望去。 入眼的是庾国皓承王,当今圣上萧山玉的二哥,萧云乾。 “姜越平,蝼蚁尚且偷生,你怎么就学不会呢,一个非亲非故的乡野丫头何必值得你堂堂姜太师对本王俯首称臣。哦,不对,本王怎么忘了,你的亲生女儿也叫凉儿。贪心不足蛇吞象,本王早就提醒过你,杀你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谁叫你当狗都当得这么听话呢,哈哈哈——” 姜越平气息微弱,而他,自然也没有看到,不远处的城墙之上,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