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垠的西洲大漠之中,一行镖队正缓缓向前行走着。 仔细一看,镖师们都穿着厚重的衣裳,甚至连脚上的鞋子都以兽皮包了一层又一层,用以抵御大漠深处的严寒。 即便是这样,一阵刀子一般的寒风吹过来,他们连人带骆驼还是得抖上一抖。 这是大明帝都最富名望的白狼镖队。他们此番远离故乡,深入大漠腹地,便是为了护送那大明帝亲封的使臣出使西洲。 领头儿的是个小老头,只见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进沙子里,险些拔不出脚,不由地气的骂娘。 说起来,他们好歹也是御笔亲封的使团,却放着坦荡的玉门官道不走,偏要来这遥远的滇藏大漠。这般折腾不禁让人浮想联翩,大概有人会怀疑这头领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过。 一路望去,这白狼镖队里满打满算也有六十多头骆驼,并数十匹骏马,却没一匹是给人骑的。 这些牲畜身上驮了不少辎重,都被一层乌黑犹如铁锅一般的毛毡子盖着,外面看起来破破烂烂的,还有一股子腥臭味,人们都躲得远远的,更看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 就在这时候,一个身影轻手利脚地闪到一头骆驼身边,她一手捏着鼻尖儿,一手伸出去悄摸探向那包袱,轻轻掀起一个角来。 她一边掀着毛毡,一边探头缩脑地四下张望着,像是生怕被谁瞧见。 “哇嗷……”一阵惊叹声随之而来。 只见那包袱里竟装着几件令人目眩的金器,借着外头的光,隐约能看见上面缀着的名贵宝石,即使在这晦暗无光的阴天也带着难得的光彩。 “海月!” 那带着兔皮帽子的小老头不知从何处冲了过来,将那只小手从包袱上捉走。 那个叫海月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只见她眨巴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悄悄打量了老头一番,却看见他鼻子下边那两簇冻成冰坨子的小胡子都被气得吹了起来,并不像是佯怒。 她便委委屈屈地缩回手来,嘟囔了一句:“我就只看了一眼……” 这软绵绵的音调飘进耳朵里,老头子的怒气登时便消了大半。可他依旧可怜兮兮地端着面 子,一张脸皱巴巴地,像一只纸攒起来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