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青山起伏,江上波涛汹涌。 船行多日,人人困乏,甫一靠岸众人顿时挤作一团,争先恐后往船下涌。 整日飘在水上,再不踩一踩地,怕是都要忘了双腿是软是硬。 挤过一阵,行人渐渐稀疏起来,船上不知何时现出一名素衣女郎,神情倨傲,口若含丹,双髻各点珠翠,俏生生地一站,甚是引人注目。 “娘子,到灵州了。”素衣女郎开口,声音略带轻慢。 有人停下脚步张望,这是哪户大家出行,婢女都生得如此俊俏? 正猜测间,一只手扶住舱门,白如葱根,修若青竹,指甲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不待众人惊叹柔荑之美,眼前天色忽然亮了几分,原来是那女郎出了船舱,上穿青绿缠枝葡萄纹半臂,下着绯红齐胸长裙,云纹披帛随着莲步轻轻拂动,袅袅婷婷,犹如天人下凡。 只是女郎头戴帷帽,使得众人到底还是无缘一窥芳容,不由得怅然若失。 婢女引着女郎下船,后面跟上两队侍卫,左右各有四人,每人肩上又挑两只箱子,如此阵仗着实令人好奇。 “这小娘子何许人也?” “说是礼部尚书虞连山的千金。” 回话的人刚从船上下来,从晟京至灵州,他一直与这女郎同路。 “怪哉,京中贵女,怎千里迢迢来了灵州?” “兄台未听过吗?虞越两家早有婚约,小娘子此行是来成亲的。” “越家?哪个越家?” “还能哪个,正是你想的那个!” 越家本为将门,从前坐镇灵州确实风光,谁知犽族一来,老子越含英为了活命献城跪降,儿子越重霄见势不妙逃回晟京,两人失地辱国惹得圣上大怒,如今父死子废,可不再是什么国公重臣了。 问话的人难以置信:“虞尚书竟舍得推女儿入火坑?” “越家鼠辈,虞家却是君子。君子一诺千金,所以这婚约虞家认了。” 两家结亲之时虞连山还是礼部郎中,越含英已是堂堂沛国公,世人都说虞家命好,竟能攀上越家。不想七年之后,虞连山青云直上稳坐尚书之位,越含英反而沦为连犽族都看不上的叛贼,斩了他的头颅丢到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