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锦城,总是热慌慌的。 近日淅淅沥沥的下了点小雨,天气反而跟着凉了下来。外头的天色少有的好,临近六点,天边还挂着一抹即将消失殆尽的霞光。 林南枝坐在诊所靠门的长条板凳上,伸出没有打针的右手拢了拢自己身上的针织外套,把漏风的地方盖的严严实实。 林南枝百无聊赖地抬头看了一眼输液瓶的液体缓缓往下流,三大瓶的注射液,终于只余下最后一点点了。 林南枝如释重负般地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朝在药房里头坐着的中年男人挥了挥手,声音是难得的软糯,“宋医生,已经没有注射液了,可以来帮忙拔一下针头吗?” 穿着发黄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从里间走出来,他看了一眼输液瓶,从林南枝的手上利落地拔下了针头,又拿棉签按在了上面,“多按一会儿,明天不用再来打针了,过几天过来再换一次药就行。” 林南枝轻轻点头示意,拿着拐杖从椅子上站起身,“谢谢医生。” 宋医生面色温和地笑了笑,垂眸看着她被包扎的厚实的腿,沉声道,“你自己回去没什么问题吧?要不然在这儿等着你奶奶来接你?” 林爷爷和林奶奶约定好来接她的时间是晚上八点,林南枝却已经在这诊所坐不住了。她摆摆手,手里握着拐杖作势就要走,“没事儿,我走一会儿就到了。” 林南枝包的粽子一样的左腿出门,她走起路来缓慢,走快两步便要踉跄了。宋医生蹙着眉,没理会林南枝的拒绝,转头朝里屋喊了一声,“文泽,你送一下南枝。” 林南枝站在诊所门口愣了半刻,想起来宋医生似乎是有一个在上高中的儿子。 “爸,我这几天有事儿不方便。”宋文泽不耐地从里屋探出头来回应宋医生。 宋文泽留着不符合年纪的大背头,似乎正在叛逆期,满脸写着抗争。说完了话,他正要回头继续打游戏,却不小心用余光撇见了林南枝。 林南枝穿着一条花格子复古连衣裙,漆黑的长发扎了两条辫子柔顺地垂在肩头,脸蛋白白嫩嫩的,好像是个民国时期在江南水乡生出来的水灵灵的女孩。她怯生生地站在门口,却和锦城的建筑风格分外和谐,远远望着就好像一幅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