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呼吸声,缓缓扩散进了微寒的夜色。 一道黑影背对高耸的霓虹,撞开明黄色的投影隔离带,哗啦一声踩进了田埂间的积水。 冰冷泥泞的水倒灌进他的鞋窠,但他却没有丝毫反应。 他一边走,一边神经质地搓一块脏兮兮的芯片,把上面干结的污血搓得扑簌簌掉渣。 昏暗交错的光影间,男人的手和脸竟都是纯灰色的,皮肤厚而打褶,全然不见人色。 那男人缓慢穿过田里的合金机械和瘦黄菌菇,向远处一栋废楼朝圣般走去。 废楼之上,一点白光闪闪发亮,刺眼如同极星。 …… 于安康睁眼的时候,就是被这道白光闪瞎了眼。 “什么鬼!”于安康瞬间闭眼,又试探着睁开一条小缝,“我脑袋上装灯了?” 她拈起垂到胸前的一缕头发,被上面纯白的圣光闪到后仰。 同时,于安康注意到自己身在一栋陌生的废楼。 这楼看起来刚浇完水泥,连腻子都还没刷,有数根圆形装饰柱,像是栋烂尾的商楼。 从大开的侧墙望出去,于安康能遥遥看到布满繁星的夜空,还有远处浮空机械环绕的通天霓虹大厦。 于安康拎着一撮圣光万丈的头发,盯着远处绝无可能存在于现代的通天厦群,突然有了个不好的猜想: “不会吧,这次轮到‘穿越’了吗?” 她保持着蹲踞在地的姿势,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未来?赛博世界?科幻小说?偏偏在这种时候……” 于安康虽然人叫“安康”,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倒霉蛋。 出生就差点被人换走,整个童年遭遇的拐骗事件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放学值日卷进校霸小混混持械约架,买菜被亡命徒抓去当人质,留学去便利店遇上持枪火并,回家过年遇到报社疯子劫机…… 于安康的妈妈,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感慨满怀地回忆道:“说来在你满月的时候,曾经有个老神棍跟我说你命不好。” 同样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于安康说:“胡说,只是碰巧而已。他肯定是在哪儿知道了我在医院差点被换走,专门来戳你心事骗钱的!” 于安康随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