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溺》 文/罗有绚 晋江文学城 七月中旬,蝉鸣高亢。 云窑镇东南角,静静坐落着一座灰瓦白墙的老式平房,门前合欢树开得鲜艳。 屋内,空调吹出阵阵冷风,带来沁爽凉意。 “采访结束啦,感谢学姐配合!”叶筱合上电脑,语气轻快,想了想又道,“可以拍几张学姐工作时的照片吗?到时用来做报道的插图。” “当然。”姜淣笑着应下,起身走向工作台。 云窑镇的泥土别具特色,可塑性极高,早在上世纪,陶器工艺便在此处生根发芽。村民们取土、制坯、烧窑,自产自销,“云窑镇”也因此得名。 然而,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与陶器行业的没落,工厂经营不善倒闭,镇子里留下的年轻人越来越少,愿意学习这门手艺的更是几近于无。 于是,代代相传近百年的手工陶艺,就这么到了即将面临失传的境地,而这座从前无限风光的秀美小镇,也逐渐淡出人们视野。 所以当姜淣大学毕业后,放弃高薪工作,选择回到已阔别了十年有余的老家云窑镇时,父母都表示了强烈反对。 但姜淣还是孤身一人地回来了,而且一待就待了整整三年。 起初,姜淣只是整日闷头跟着老师傅学习。 她人机灵,也肯用功,镇里的老人们看着她,开怀大笑地感慨后继有人,笑着笑着,眼眶却慢慢红了。 很快,姜淣便感同身受了那种无力感,历史的车轮无情碾过,仅靠她一个人的力量改变不了任何。 说是无谓挣扎也好,不撞南墙不回头也罢,可她还是想做点什么,便拍摄下每天的制陶日常,上传至网络。 但姜淣不愿呈现出苦大仇深的模样,相比搬出太多厚重的意义,她坚信纯粹的热爱更能打动人。于是她不找噱头,不蹭热度,只安安静静地记录着自己喜欢的事。 事实证明,姜淣的想法没错。短短一年,视频的播放量便节节攀升,在乡村生活赛道打出了一片天,又有幸被官方新闻报道,热度再次上涨。 云窑镇也终于,再一次被看到。 各路采访接踵而至,她筛选了几个,最先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