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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绝地求生





  寥长风已有点不耐烦,站在这里那么久,还跟他客套。

  “你记得睡觉前的事儿吗?”刘正刚接着问道。

  “我睡觉前的事情很多,你指的是哪一件?”寥长风一头雾水。

  “难道你不记得自己的错误决策,导致我们的队员损失惨重吗?”刘正刚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寥长风,仿佛要吃了也一般。寥长风终于明白刘正刚叫他来此的目的是想教训他一番。他知道刘正刚要秋后算账了。

  他沉思片刻,然后象征性地拍打一下脑袋,反问道:“反正我不记得啦!”

  “你都不记得了?好吧!你出去吧!”

  刘正刚的心里本来已想好很多恶毒的言语攻击寥长风。谁知寥长风假装糊涂,让他的阴谋始终未能得逞。

  此后不久,他们按照刘正刚的训练计划搬出营地,自己寻找落脚点,自己解决温饱问题。而刘正刚要召集他们,他们必须在第一时间内到达。每个月除了回营地开会,大部分时间都在野外训练和生存。大家基本上很少见面,他们每天都在为吃住发愁,还得完成各种各样的训练任务。刚开始寥长风还经常饿肚子。为了解决温饱问题,他逐渐掌握很多野外生存的技巧。

  深夜,寥长风裹着厚披风,蜷缩身体躺在一个树洞里。春寒料峭,洞外的天气十分寒冷,他冻得浑身发抖。他已两天没吃东西,每年开春都是他们生存最为困难之时。

  天上的飞鸟,水里的游鱼,树上的野果,地里的野菜,洞里的野兽,几乎能找能吃的东西,可以吃和不可以也勉强吃的东西,整个冬季都已被他们吃光。

  他撕下一块手套上的带子,放入嘴里慢慢咀嚼,那咸咸的汗水味令人作呕,他的胃里一阵痉挛,脸上布满冻疮,看到什么都想吃。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还有一天才到会餐时间,可是今天怎么度过。

  几分钟后,寥长风一边咀嚼手套带子一边钻出树洞,继续寻找食物。山上的积雪还很厚,有的地方甚至没过腰杆,他踩积雪艰难前行。晚上虽然万籁寂静,但是直觉告诉他能找到食物。冰天雪地,天寒地冻,生灵涂炭,当然还有他们一群人在这里苟延残喘。

  大约走了不到五百米,他浑身被汗水湿透,冷风一吹,外冷内热,过不了多久身体就要受冻,他停下前进的脚步,眉毛和胡须上布满雪花,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胡须上的积雪,很冰也很甜。寥长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千辛万苦加入神鹰小组,然后来这里受尽非人折磨。

  寥长风昏昏沉沉地靠在一颗枯树的枝干上恹恹欲睡。为了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他时不时拍打满是冻疮的脸庞。在这天寒地冻的恶劣天气里睡觉,无异于慢性自杀。可眼下他这种状态跟自杀又有何区别?

  在这极寒天气里,又累又饿又困,体力明显不足,体能严重下降,毫无战斗力,任何一个接受过格斗训练的正常人只要手里拿把匕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抛尸荒野。他真不明白刘正刚这样训练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不禁陷入沉思。

  嘎吱嘎吱……前方传来一阵阵声响,在寂静的雪夜里显得十分清晰有力和有节奏感,很显然是人或者动物行走的脚步声。寥长风从沉思中惊醒,猛然睁开眼睛,迅速趴到树根后面隐藏。趁着雪白的月光,一眼望去,只见远处有个黑影深一脚浅一脚地踩上厚厚的积雪,十分艰难地行走。

  几分钟后,他蹲下身子仔细分辨行人留下的脚印,然后拍怕手臂上的雪花,悠闲自得地站起。冲寥长风那边的方向吹两声短促的口哨。寥长风放松警惕,收起配枪,弯曲食指放入口中,吹起同样的哨音回应。这是他们成员之间联系使用的独有暗号,很显然来者不是别人。

  寥长风扶树站立,拍拍身上积雪,准备上前跟对方会合。不一会儿,他终于看到孤鹰熟悉的身影。寥长风不知道孤鹰不顾劳累,翻山越岭来找他有何贵干?孤鹰一看到寥长风,仿佛像个孩童一般显得非常开心。还有20米的距离,他几乎一路小跑上前。

  “别跑,积雪很厚,小心塌陷!慢点走!急个啥?你不是人,别以为自己是只鹰!”寥长风招手,高喊。孤鹰一边喘粗气一边微笑。他放慢脚步,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寥长风跟前,气喘吁吁地扶枯树干,一丝丝热气从他头上袅袅升起,头发和眉毛上沾满积雪,仿佛白眉大侠。

  “孤鹰,你的头盔哪去了?”寥长风劈头就问。孤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慌不忙地从身后披风里掏出头盔,端到寥长风面前。寥长风定晴一看,头盔里躺几个拳头般大小的红薯。

  “你饿坏了吧?赶紧吃吧!我特意送来给你的东西!”孤鹰温和说道。

  “这红薯哪来?”寥长风质问他。

  “这些红薯都是飞鹰送给我的!你爱吃不吃,我好心变成驴肝肺!”孤鹰满脸不悦。寥长风掂量着头盔里那几个红薯,十分平静地说道:“你们这是违反组织纪律,知道么?”

  孤鹰低下头,抓起一个红薯放到寥长风的手里,劝道:“你赶紧吃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连命都快没了,还谈啥组织纪律?自己的生命都不能保护,还怎样保家卫国?”

  这话没毛病,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寥长风竟然无法辩驳,无言以对。

  “其他人怎样啊?”寥长风寻找话题问他,想打破这个有点尴尬的气氛。

  “大家都挺好,我们再坚持一下,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孤鹰点点头,淡淡地说道。他们再次陷入相对无言的窘境,彼此沉默,都不说话。

  “我先回去了!你多多保重!老鹰在帮我看活动场地呢!我得回去接班。”

  许久,孤鹰终于打破僵局,悠悠地说道。

  “那你赶紧回去吧!别让人家等太久!记得把红薯拿走!”寥长风顺水推舟,点点头。

  孤鹰疑惑不解地盯着他,说道:“还是留给你自己吃吧!你放心,我会跟神鹰交代清楚!”

  “这是两码事,不是交代不交代的问题!你赶紧拿走吧!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相互联系。”寥长风的情绪有些激动。孤鹰舔了舔嘴唇,丢下红薯,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

  寥长风冲着孤鹰的后背,大声喊:“赶快拿走你的红薯!”孤鹰头也不回,二话不说,只顾往前走。寥长风气呼呼地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拽住孤鹰的披风往后猛拉,孤鹰没想到寥长风会从背后突然袭击,毫无防备之下,他顿时四脚朝天,仿佛死狗一般躺倒在地,有些恼怒地看着寥长风。

  寥长风恶狠狠地叫道:“刚才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孤鹰倔强地扭过头,始终一言不发。

  寥长风蹲下头,右手拧住他胸前衣领,将他拎起来顶到树干上,大喊:“你到底听见了没有?嗯!你聋了?”

  孤鹰十分委屈地点点头,战战兢兢地说道:“听......听见了!”

  “你跟老鹰周六晚上必须向神鹰交代清楚!”寥长风松开他。他捋了捋胸前凌乱的衣服,仿佛逃避瘟神一般躲得远远地转身离开。寥长风弯腰捡起地上的红薯,将它码到树枝丫上。看着这几个剁手可得的食物,他不禁想起一位特战老领导的循循教诲。

  部队是一个纪律严明的组织,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没有组织缺乏纪律的军队就是一盘散沙,根本经不起风吹日晒雨淋。军队又是一个容易产生兄弟情义的群体,他不相信兄弟情义,只相信纪律。兄弟情义和战友情怀是他们退役后才建立的革命友谊。

  孤鹰走后,寥长风头痛不已,由于连日来的风餐露宿,身体血糖低导致脑部供血不足。他的双手也开始打哆嗦,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他看着枝丫上那几个红薯,嘴巴不由自主地咀嚼含在嘴里的手套带子,无论他怎么咬,它总是咬不烂,嚼得他的牙根都快松了。

  他将手套带子吐到地上,抓起一把冰雪含在嘴里,继续往前寻找食物。两小时后,他还是一无所获。他随时都会饿晕,他看了看手里的信号枪,然后取出信号弹压上膛,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心里急切盼望天明。

  忽然,嘣地一声打破夜晚的寂静,一道灿烂的光芒直蹿上空闪耀后爆开。寥长风抬头一看,顿时喜不自胜!这是刘正刚召唤人马所发射的信号弹!他欣喜若狂地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快速跑到一片开阔地,打出久违的信号弹。几秒钟之后,四面八方的信号弹也陆续升空。他待在发射地,安静地等待救援队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