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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鸦雀顷刻间无声下,押他之人一掌拍上他后心,于是炎月被迫跪在地上,两手受不住地撑地。

  浓稠鲜血顺他嘴角下淌,却被他无所谓地抹去。

  新登基不足一年的年轻皇帝笑道:在座可有爱卿识得这只妖物?语句中间有所停,视线瞥向某将卿。

  宴上众臣纷纷侧目,而后小心翼翼地摇头,除却一人,他只是静静看着手中装酒的杯盏。

  见状,炎月冷笑起来。

  侍卫立马伸手扯他骨头,而他只是啐出一口血痰,借势抬头,看着九五之尊捂嘴仍笑。

  宦官高呼大胆,皇帝却抬手,是想看一介阶下囚能玩出什么花样。

  在寂静的殿堂内,沙哑的声音口齿清晰: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死一样的静寂。

  而后是微不可闻的吸气,来自四面八方。

  敢当面嘲讽当今圣上是老鼠,这妖怕是死也要死得不那么舒坦了。

  在皇帝的低气压下,不久,赫连元朔终于启唇:禀圣上,臣认得。

  皇帝:哦?

  只听赫连元朔缓缓道:此妖名叫赫连炎月,曾是与臣一起长大的干兄弟。

  卡

  宋导一挥手,在场所有人立马一松懈,各自喘气。

  楼连也原形毕露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时间竟有些错位感,仿佛前面当真坐了位高高在上能定生死的皇帝只是这土皇帝长了张宋导的脸。

  有人把他拎起来,放在凳子上。道具链条跟着晃来晃去,楼连难受地站起来,把连着的假尾巴捏在手里,好减轻肩膀负担。

  那链条当然不可能真的穿进去,但这样背着也很不舒服。

  他偏过头,发现是离了几十米远的元朔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自己旁边,小声道:出事了。

  楼连还沉浸在方才的戏里,没回过味来,张着血盆大口:啊?

  秦方飞的声音难得的十分艰涩:你看那边。

  楼连依言看去,发现那个方向是宋导,但旁边还站了个新出现的人他们的经纪人母亲。

  楼连仍然反射弧绕地球三圈地:啊?

  秦方飞于是狠狠给了他的屁股一下,而后示意清醒了的楼连看郎寰手上。

  一对,非常眼熟的,戴了好几天的,熟悉的,猫耳朵。

  楼连:?!

  秦方飞恨铁不成钢:你整天的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你的耳朵怎么会在她手上。

  楼连呆呆看了眼前穿着无比体面的秦方飞会儿,忽然一抹嘴巴,哇得吐出一口血:你问我?你问我?还不是因为你咬我!

  秦方飞:

  由于过会儿还要继续,所以楼连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漱口,这口假血倒是吐得非常精髓。

  还好没溅到他衣袍。

  不过看着远处的郎寰,楼连这回儿渐渐明白过来了,前后情况串出完整的线,大概复刻出当时的场景。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给秦方飞听,闻言,秦方飞也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阵无力。

  他们看过去,发现郎寰这回儿带着宋导走过来了。

  楼连秒怂:怎么办?

  秦方飞思考了会儿,重新恢复淡然。就在楼连以为他家无所不能的先生已经想出了对策,心安定下来不少时,他听到了一声很轻的低喃。

  秦方飞说的是:你问我?你问我?我他妈怎么知道啊。

  作者有话要说:猫猫(抽噎):不要再顶了,不要再顶了

  花花(冷静):我不,我不。

  猫猫(大哭):你学我说话!

  花花(思索):有吗,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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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薄月之色(7)

  两个互相质问的人最终也不知如何是好,而郎寰已经带着丢失的猫耳朵走到了两人面前。

  楼连咽了口唾沫,面对郎寰和善的笑容,率先开了口:郎姐,宋导有什么事吗?

  郎寰没说话,而是看向宋导,像是示意宋导先说。

  于是宋导对两人道:刚好你们都在,胡编剧跟我商量了下,刚拍的那场打算加一段,我来给你们讲一下。

  秦方飞点头:好。

  宋导就把新增的一段戏讲了一遍。

  其实也就在刚刚那场里,多加了几个台词和冲突。

  场景不变,多加台词,主要是凸显在这场宴席中,炎月把年轻的帝王彻底得罪透了,人族与妖族的形式也如同水火。皇帝扬言要将炎月处以极刑,且将头颅在城头曝尸三日。赫连元朔夹在中间,既想保炎月一命,又不敢太得罪皇帝。

  而炎月多加的是一段怨毒的咒骂,不过骂的不是皇帝,是赫连。

  你们猜猜这是为什么。完整地说完一遍后,宋导看向三人,我说的是炎月骂元朔的事。

  郎寰急着问耳朵的事,当下想也不想便道:为了撇清关系,不想让赫连为难吧,那可是皇上啊。

  秦方飞看着那对耳朵,怔怔出神。

  宋导嘿道:很近了,不过差一点儿,就一点儿了。

  楼连想了想:在古代,直接造0反还试图行刺朝廷要员的要株连九族的吧。

  宋导顿时眉开眼笑:仔细说说。

  楼连看了秦方飞一眼,见后者没什么表示,于是胆子大了一点,慢吞吞说道:其实狗皇帝什么不知道啊,还故意把我带到那里,本来就是为了试探元朔,甚至逼他做出选择的。谁知道他个傻子这么刚,干脆就当着百官的面承认了,这要是万一皇帝狗急跳墙,要株连我的九族,那赫连元朔不也完蛋了么。

  郎寰惊了,你个小脑瓜子怎么这么能扯?皇帝这会儿怎么可能会对赫连下手,赫连可是他亲封的将军,打仗还打了一半的啊,更何况赫连家还是三代武官。你要说炎月对赫连他爸的虐待还有未消的余恨,都比这个靠谱。

  楼连瘪瘪嘴,又看秦方飞,发现对方依然盯着那对猫耳朵,没什么要说话的意思。

  楼连好委屈:那不是宋导要我仔细说说的吗?我就是这么觉得的啊!

  郎寰哑了声,一副行行行你可爱你说什么都对的表情。宋导却高深莫测地拍拍郎寰肩膀,语气里含着极大的欣赏:我就知道小朋友会这么说,所以说,他真的是为这个角色生的。

  郎寰一头雾水。

  宋导慈爱地揉了揉楼连的耳朵,把它们摆摆正,对楼连说:以后演戏,就要你觉得,不要别人觉得,相信你自己。

  楼连一呆,而后悟了:我说的是对的?

  无所谓对错,只是看你跟角色想的是不是贴合。宋导揉了揉眼睛,有些怀疑地看着自己的手,刚刚我还跟胡编剧说,你肯定要说是为了保护主角呢。

  这耳朵

  他怎么觉得,刚刚手里的猫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