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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颜第14节(1 / 2)





  正在朝这边走的白星梵也是一怔。

  把弟弟送回学校后,他就回了家,听阿姨说她在花园,于是他就来找了她,也猜到了她会在这里,却没想到她会忽然从里面走出来。

  此时阳光澄澈,她身上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乌黑的秀发柔顺的披在肩头,脸庞白皙清透,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他不由失了神,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去年八月,在古镇,她也是穿着这样一条白色长裙,打着一把茶白色的遮阳伞,站在桥头看风景。

  桥上柔风徐徐,微微吹动了她的裙摆和发梢。

  桥下流水潺潺,映着两侧青砖黛瓦的倒影。

  当时他正和镇长坐在岸边的某家茶楼的二层喝茶,位置刚好临窗,无意间瞥见了窗外的绝色风景,然后他就再也移不开眼了,甚至忘却了放下手中茶盏,怔怔地盯着桥头看,魂魄仿若已经被勾去了。

  谁曾想,站在桥心的姑娘忽然抬起了头,笑容灿烂地朝他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还抬高了右臂奋力地招了招手。

  如撞神明似的,他的心脏猛然跳漏了一拍,浑身僵硬,屏息凝神,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中的白瓷茶盏,根根骨节泛白。

  这时,坐在他对面的镇长忽然笑着问了句:“白总喜欢那个姑娘么?”

  他心中了然,再也没了那种心跳异样的感觉,用力地将茶盏放在了桌子上,面色冷峻地盯着镇长,沉声质问:“你安排的?”

  在他刚入职集团的时候,确实有不少人动歪心思,不是给他送钱,就是给他送女人,企图用这种手段讨好他。起初他只是拒绝,但那些人依旧不知收敛,前仆后继地继续送,后来他干脆终止了对某家企业的投资计划,还严惩了一位往他房间里送女人的高管。杀鸡儆猴的效果不错,从那之后,再也没人敢对他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这座古镇的投资开发项目是他在负责,此番来这里也是为了做项目考察,只是没想到,一个小镇长也敢对他用这种手段。

  镇长却不明就里,愣了一会儿才明白闹乌龙了,慌忙解释:“您别误会,我也不认识这姑娘。”

  白星梵不置可否,薄唇紧抿,不怒自威。

  镇长冷汗涔涔,不得不说实话:“我就是看您好像对那姑娘有意思,才随口问了句。”

  白星梵的神色依旧没有缓和,又冷冷地朝着窗外看了一眼,那个女孩还在朝着这边招手,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了另外一个女孩的声音:“这里!颜颜!我在这里!”

  他下意识地抬起眼眸,望向了楼上,终于弄清楚了事情的缘由——人家根本没在跟他打招呼,而是对着楼上那位和他坐在同一个位置的友人打招呼。

  确实不怪镇长,怪他自己自作多情了。

  但不知为何,他的心情却越发的糟糕,甚至还带着几分失落感,并且无法自控,紧接着,他的内心便产生了一种对自我的唾弃与厌恶感——他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自己手中,包括内心感情,自我控制,是他对自己的基本要求。

  可以这么说,对他而言,失控意味着失败,所以他才会那么厌恶内心的失控感。

  “我知道那个姑娘住在哪儿。”

  镇长的话忽然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神色淡漠地看了镇长一眼。

  镇长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脸色,试探性说道:“她叫苏颜,是镇上刚搬来的住户,住在东四巷06号,好像是个编剧,咱们镇比较安静,适合她创作剧本。”

  身为一镇之长,他基本掌控了镇上所有原著居民和长期租户的身份信息。

  白星梵面不改色,不置可否,甚至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

  但镇长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当天就将他的住所安排到了那个名叫“苏颜”的女人隔壁。

  其实他本打算是等项目考察一结束就离开这里,但却没能如愿,因为控制不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心里打算着明天一定走,然而却明日复明日。

  隔壁的那个女人像是有魔力一般,无须多言,无须眼神,甚至不需要露面就轻而易举地将他困在了这座偏僻的古镇中。

  其实经过他的考察,这座古镇并不适合旅游开发,虽然镇上的景色很有韵味,但地处偏僻、交通不便,适合宜居,却不适合旅游,但他还是与镇长签订了投资计划书,把旅游项目改成了打造高端疗养小镇的项目。

  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将私人感情掺杂在工作中,不为别的,只为了能够有充分的理由在这里多留几天。

  那两个月间,他几乎每天都活在一种割裂的状态中,一边自我厌恶着,一边放肆沉沦着;他期待着那个女人能早点离开古镇,这样他就解脱了,又不想让她离开,不想放走她。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她终于要搬走了,临别前,她还特意来跟他这位经常去蹭饭的邻居告别,但是在那一刻,他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压抑至极,想强行把她留在身边,却又没有理由。

  理智也在不断地提醒他,必须远离这个带有魔力的女人,不然内心会彻底失控。

  所以他并未挽留她,甚至没有流露出任何不舍的情绪,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有缘再会。”

  她也笑着回了他一句:“有缘再会。”

  他的语气中带着冷漠与疏离,是理智在克制感情,而她的语气却轻松愉快,是真心实意地在跟他友好道别,没有一丝不舍与留恋,这令他越发的躁郁。

  在她离开前的那天晚上,月光皎皎,他在自家的院子中坐了整整一夜,目光越过两个院子间的青砖墙,雕塑般一动不动地望着隔壁小楼的顶层,眼睁睁地看着她房间的灯光亮了又灭,直至天光大亮。

  从红木椅上站起来的那一刻,他的头脑有些晕眩,眼前阵阵发黑,是一夜未眠的恶果。

  旁边青花瓷缸中的出水芙蓉开的正好。

  他闭着眼睛,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揉着太阳穴,心道:走就走吧,走了就不惦念了。

  后来,姑娘真的走了,但是他却一直惦念着,直到回了东辅后的两个月还在念念不忘,那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是自己动了情。

  他想要那个女人。

  他有她的联系方式,也知道她的家庭住址,即便是不知道,他也可以查,然而当他想去追求她的时候才发现她竟然已经有了男朋友,并且已经迅速订了婚。

  经过调查,他知道了那个男人叫谢屿,是她的初中同学,两人青梅竹马。

  不过他并未选择知难而退,更没考虑过公平竞争,反而越发的坚决,这女人他要定了。

  后来,他按兵不动地调查了整个谢家,又耐心等待了四个月,在婚礼上给了谢屿致命一击。